晴耕雨读话彭如

——写在彭如文史发表稿集《山沟里的风》出版之际

楚木湘魂

彭如，隆回岩口人。其实不必这么费口舌，在隆回这个圈子里，但凡提起彭如，就容易想到岩口，提到岩口，就想到彭如。这于彭如，于岩口，都是幸事。

如果有一份固定的可以解决温饱的俸禄，那么纵情文字并非难事，无非修身养性而已。但彭如不同，他是一个从上数七代都是农民的农民，他要照料好几亩自留地，种好坡上坡下的几处菜园，才有可能将生活维持下去。养家糊口，那是一个男人不能不有的担当。而文字，却是彭氏家庭传承不悖的家风，生存与生活，成为鱼和熊掌的难题。当孟子舍鱼而取熊掌的时候，彭如却将两样都抓在手心，说不放就不放，晴耕雨读的人生就这样铺开。

彭如是一个乡土作家，一手诗书，一手泥土，文字从乡土处起笔，一字一句总关情。《津津有味话豆腐》从历史渊源与地理说起，娓娓而谈了豆腐的流传和诞生过程，给人一种真切的在场感，也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一尝为快的感觉。今天之岩口豆腐名噪一时，彭如功不可灭。在平常说的豆腐之外，彭如还给我们介绍了魔芋，面粉豆腐、神仙豆腐，简直是一部豆腐的传奇。此外，《纸帘子的制作》，《探秘九龙山“金星岩”》等等，彭如熟悉他的胞衣地，同时亦以文字反哺这块土地。字字句句，说的是岩口，记录的是中国乡土文化的一部分。

彭如擅长文史。如果说散文尚可以随性发挥，率性自由。那么写文史，非得深厚的文化积累不可。它不能虚构，也不能落入别人窠臼，它涉及历史，也兼蓄哲学。要看到别人所不能看到的，想别人所未想到的。一定要读过很多很多书，走过很多很多路。一定要有大胸襟，也要有小情怀。这是彭如令人钦佩的地方。

在文史之外，彭如也写新闻、通讯。作为民盟作家和政协委员，彭如从来不是躲进小楼成一统，管它冬夏与春秋的自娱自乐者。他从未忘记“岩口兴亡，匹夫有责”，从未忽略过百姓疾苦。即使今天他已经从窘迫境状中走了出来，生活芝麻开花节节高，但他从未想过独养其身，积极表达布衣百姓的诉求。渐渐地，在新闻通讯方面，彭如也走出了一条道儿，诸如科教新报、湖南科技报、邵阳城市报等省市报纸的编辑，都熟悉他的名字。

对于自己的评价，彭如说自己是宋江-----没有十分本事，但在义气上却是顶天立地的。前半句是他自谦，后半句是事实。从《祖代三代作品集》，到《走进岩口有洞天》，再到《山沟里的风》，如果胸无风雷酝酿，腹无才华积累，这三本集子，如何从天而降？民间故事、小说、散文如何写成？隆回作协近年三次征文，他是次次榜上有名的。

至于义气，那更不消说，文艺圈内赫赫有名。有时候酒朋诗侣说是去九龙山游玩，其实另一半也是奔彭如去的----图他的豪侠之气。农民的朴质，和文人的清雅，在彭如身上如水乳交融，有这样性格的人，未必能飞黄腾达，但一定会朋友满天下。千金易得，知己难求，志趣相投的人在一起围炉煮酒，或闲话桑麻，或说文章风雅，岂非人生一快事乎？

都说文人相轻，其实不然，至少在彭如这里不是。他若觉得好，他便真心实意地赞赏雏凤清于老凤声，并且热心地推荐到报刊去，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，为别人铺出一条路来。他不是作协领导，不是文联中人，但他觉得，他有责任在文学方面帮别人一把。

纵观文字之路几十年，对于彭如来说，文学的路上，最重要的不是走了多远，而是走得多认真，这才是关乎生命质量与意义的。

（作者楚木湘魂，真名刘瑞君，隆回金石桥人，现在其家乡执教，201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湖南分会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