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文化边缘游走
——湖南邵阳民盟作家彭如印象
文/丁华
在报刊上发表了几篇文章,朋友见了就说彭如是文人,初时他有些脸红,时间久了便一笑了之。通常所说的文人,是指著书立说、挥毫泼墨的人,或是从事文化职业者。在彭如心目中,文人应是有个性、有见解、有抱负、不太俗气的一类,在文化领域有一定的造诣和影响。彭如自认为虽然在闲暇时喜欢动手动笔,在文化边缘游走,想做文化人却没有做成,顶多只能算是爱文化的人,偶尔写点文章,就称之为文人,未免有些附庸风雅。
在文化边缘游走,有如一尾鱼在水中嬉戏,闲不住的软鳍拨动水草,翘起的尾巴驱动水波,闷得慌了就冒出水面,吐个小气泡,然后再潜入水底。人都好玩,人皆有乐,在业余时间找点乐趣。有人好钓鱼,有人玩玉石,有人爱逛街,彭如就喜欢笔墨文字,也不太当真,因为长时间与文字打交道,爬格子成了习惯,舍不得丢弃,有空闲时就写点文字以自娱,随兴所至,尽兴而止,想起来就发出去,至于见不见得人就不管了。古人把文化看得很重,尤其是科举时代,学而优则仕,没有文化就甭想当官;而文人当了官之后,文化便成了一种工具,真正像陶渊明那样辞官隐居魏源那样洒脱著述的人不多。
在文化边缘游走,似一叶小草走进春天,为枯黄的原野增添一点绿色。生活枯萎是最不幸的枯萎,没有文化的生活是空虚的生活。为了不至于过得太虚空,彭如把读书、写文章作为一种爱好,因而他沾了一点文化。古代文人大多好读书,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,而书读多了中毒也深,老想着书中出黄金屋。李白在长安戏弄权贵之后,便放荡山水,寻仙问道,以诗为活,走一路写一路,诗歌成了他的车票和饭票。文人好侠义,讲究气节,屈原在流放的路上,仍然思念故国,不被见谅而投江。历代文人多注重信念和骨气,这些都是从书本中学来的。书中的东西大多是精神境界的,这便是读书不俗的缘故。
在文化边缘游走,像一个垦荒的农夫,在荒原上扶犁而耕,恳出一片有生气的园地。生活原本多姿多彩,将生活中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,于是便有了写作的冲动,这就是文学创作。思考多了,记录的多了,就想说出去。到哪儿去说呢?彭如于是想到了报纸杂志,想到了大众传媒。诗言志,文表意,借景抒怀,以文言情。有志同道合者在一起,便东扯葫芦西扯瓢,算不上指点江山,也就图个畅所欲言。自娱自乐不在乎丰歉,想写的时候就写,不想写的时候就搁笔,只要耕作了就是快乐,这便是彭如的文化生活。
在文化边缘游走,如心灵的木屐,穿行在乡间小径,面向阳光而行,观四季山水,看花开花落,偶尔采几枚野果尝鲜。文学创作是一个不断创新的过程,少不了个性、思想和创意,没有个性便没有文化味,没有思想便没有深度,没有创意就没有存在的价值。在文人堆里有思想家和哲学家,也少不了“疯子和怪物”。在主流目光中,文化人大多是怪物,很难入流,耍笔杆子的人成不了大气侯。主流是靠惯性和潮流推动的,而文人却不想随主流,有时候还喜欢逆流而行,这就是真正的文化人不入流的原因。彭如他写作,他入流,人生仅有的一点个性没有得到张扬,为了生计为了饭碗早已磨得差不多了,所以彭如他当不了文人,虽然他不失创意却缺乏思想深度,因而做不了文人。
文化是人类社会的财富积累,是思想、智慧和艺术的结晶,是民族的气量和民众的力量,它不仅用文字来记载和传承历史,而是用思想之光淬治性情,用心灵的感悟去把握世界。文学只是文化的一种形态。在山边散步,在溪中洗手,把自己散步和洗手的感觉同大家分享,这便是彭如写书作文的缘由。这就是我印象中《犁田的彭如》:“此刻,彭如弯腰的姿态/与犁构成默契的人生/牛的尾巴不停地扇动/驱赶淡淡的寂寞和困扰//粗壮的吆喝声跃起跌落/使牛的姿态愈加矫健/绳索把土地拉成满弓/农事在犁尖下忙成一片//翻开古朴的田园风光/犁作为导语或引子/教我熟读艰苦的中国农业”。
2016年1月5日丁华于广州天河